红玫瑰与白玫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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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呢，”岳明辉看了一眼卡着点进门的两人，“刚刚电话，马上来两位，靖佩瑶已经进去接收了。”
韩沐伯点点头，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进了更衣室。一同进门更衣的周锐动作一如既往的风风火火，韩沐伯稍微避让了一下，收拾好自己。等他走进解剖室的时候，台面已经摆好，周锐脖子上同样挂着相机，左右看了看，“怎样，老岳，这次还是我跟你的台？”
“行嘞，”岳明辉习惯性的走到更靠里的解剖台前，“锐姐，咱走着。”
“去去去，你这个老岳，很一般呀。”周锐走到岳明辉身边，拿着相机先试了一下，闪关灯一亮，韩沐伯下意识的挡了一下，眨了两下才冲靖佩瑶点点头示意开始。
所幸，两个人干起活来都不是什么爱说话的人，一时房间里只有低声的指示、解剖刀划过皮肉还有相机快门的声音。
韩沐伯切好留样组织实在忍不住了，“这快门的声音还能再大点吗？”
“嗯？”靖佩瑶看了一眼相机，“平时就这样。”
“有意思，”岳明辉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如果一个人第二天早上脚步虚浮、动作缓慢、畏光畏声，第一反应是什么？”
“宿醉？”周锐想起来今天早上在门口莫名有种虚弱感的韩沐伯。
“当当事人是强迫症加控制欲晚期的韩沐伯，”岳明辉笑了笑，“我倒是比较好奇，谁能让酒量成谜的你放心喝到挂。”
韩沐伯低声跟靖佩瑶道了声歉，没有等到后者的反应，韩沐伯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猛然间韩沐伯想起了其他办公室女同事们对靖佩瑶眼睛的评价，她们说，靖佩瑶的眼睛里有星海，这一刻，韩沐伯有点同感，只是这双眼睛正在直直的盯着自己。
“奋哥，他是很好的人。”靖佩瑶看着韩沐伯的眼睛，一字一句念得缓慢。
“我知道，”韩沐伯愣了一下，莫名的想到了昨天白澍的话，“他们兄弟俩，都是很好的人。”
靖佩瑶抿了抿嘴，没说话，拿起相机继续拍照。
周锐和岳明辉对视一眼，用眼神询问着对方
“那个，”眼看着周锐就要表演眼角抽风了，岳明辉不负所托的开口了，“周锐呀，咱拍照对下焦，不急，但要有质量。”
“去去去，老子是化验技师，”周锐立刻接上，“上次是看靖佩瑶一个人被你们俩叫来叫去实在忙不过来，才不会过来做着苦差事呢。哎呀，我们缺人呀，什么时候招人进来。”
“就是就是，”岳明辉连忙附和着，“老韩，要不什么时候跟领导多说几遍，兴许就招了呢。”
“法医本来就缺人，”韩沐伯很识相的跟着换了话题，“虽然看起来学生好像不少的样子，细分下来，再加上从业率，一线法医哪里都是缺的。看吧，而且做这份工作的人，宁缺毋滥。”
大家默契的终结了话题，周锐冲着岳明辉瞪了一眼，端起相机开始认真拍照。待得初步检验完成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周锐走过会议室向里面探了一下头，“谁这么有先见之明已经帮我们叫好外卖了？”
“下午茶吧，”岳明辉看了一眼袋子里的东西，瞥了一眼靖佩瑶，后者摇了摇头。
“忙完了？还顺利吗？”中年人事主任敲了敲门，随口客套着。
“初步检验结果已经有了，”韩沐伯一抬眼看见跟在主任后面的人晃了一下神，“不过我想主任没有兴趣听？”
“介绍个新同事，”男人也不客套了，“这个月，大家都知道，我们的法务就要开始休产假了，之前也一直在寻找合适的人选来接替她这段时间的工作，这位肖律师会在未来十个月的时间里跟大家合作，来，认识一下新同事。”
岳明辉和周锐对视一眼，两个人控制不住的去瞄韩沐伯的反应，靖佩瑶倒是没有盯着看，只是低头不语，把叉子狠狠的叉到面前的蛋糕里。
“哦，肖律师第一天来，还给大家带了茶点，大家不要客气哈。”气氛一时有点尴尬，人事主任连忙把食物袋往前推了推，靖佩瑶把蛋糕往前一推，转身出门了。
“肖律师，”韩沐伯笑得非常客气，“欢迎，不好意思，我们刚刚下台，大家都有点饿了，就不打扰你继续参观了，下午有时间再聊。”
走过肖战身边，岳明辉很克制的摆了摆手，比了个电话的手势，跟上了出去吃饭的大部队。
“瑶哥、瑶哥，”站在门口的秦子墨一看见走在前面的靖佩瑶连忙挥手，“刚刚我过去说你们还没弄完，猜着就来不及吃饭，帮你们叫了外卖，韩老师，一起呀。”
因着经常来报到，秦子墨跟门口书店的老板都混熟了，那人也不客气，嘱咐秦子墨帮忙看下店，就自己出去吃饭了，
“韩老师。”秦子墨见着气氛不对，连忙掰好了筷子递上去，不敢多说话。韩沐伯坐下没多久就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塞了回去。
“怎么了？”岳明辉也摸出手机来看了一眼，“肖律师也给你发信息了？”
“嗯。”韩沐伯点了下头，“问一下工作流程，看有什么需要他跟进的。”
“初步验尸报告下午应该能出，详细的还要等其他物证、法证的结果，”岳明辉捡着自己喜欢的菜往嘴里塞，“这么看来，肖律师还是工作蛮积极的嘛。”
本来在支着耳朵听案情的秦子墨听到岳明辉几乎是对着自己耳朵加重的“肖”律师抖了一下，“肖律师？哪位呀。”
“肖战，”靖佩瑶捧着个手机一直没放下，“我们未来十个月的法务律师。”
“咳咳……”秦子墨呛了一下，“昨天的那位肖战？”
韩沐伯放下碗筷，觉得自己基本已经饱了，算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吧，从来不习惯在人前讨论私人生活，而现在自己的感觉生活似乎成了一众亲友的重点关注内容，是在是不太习惯。
“哎呀，瑶哥，别看手机了，赶紧吃饭。”周锐赶在韩沐伯把目光对准靖佩瑶之前插话，“下午不用干活了，真是的。”
“我好了，你们慢慢吃。”韩沐伯站起来，顺手扯下塑料袋上的外卖单，照着金额把钱转给了秦子墨，“谢了，子墨。”
“早知道老韩你请我多点点了，”周锐耍着贫嘴，看着韩沐伯抄着口袋走出门，立刻回头，“刚刚实在太震惊了，所以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我觉得吧，十有八九，人家是回来复合的，”岳明辉转悠着筷子，“不对，百分之两百。”
“问你怎么办呢！”周锐敲了敲桌子，“看看秦子墨，都快把手机摁烂了。”
“还能怎么办，看着办呗，”岳明辉扯扯嘴角，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秦奋一收到秦子墨的信息就跳了，还好记得自己已经应该是个成熟稳重的青年了，硬生生挨到跟跟往常差不多的时间才冲进了UDI，一到门口就被秦子墨拦住了。
“奋哥，快点，你怎么才过来。”秦子墨一激动直接上手，帮秦奋整理着衣服和头发，“这真的是，人家都堵到门口了。”
“情况怎么样？”秦奋赶紧喘了两口气，“我这不是担心不按往常的情况来，有点欲盖弥彰吗。”
“给。”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秦子墨身后的靖佩瑶递上了两张门票。
“什么东西。”秦奋接过来正反看了两下，一脸茫然的看着靖佩瑶，“这是什么论坛。”
“明天周六上午，市图书馆下面的会展中心，”靖佩瑶看了一眼秦奋，“站台嘉宾中有一位是韩法医很欣赏的教授，他应该挺想去的。”
“这样呀，”秦奋的眼睛亮起来，看了一眼票面价格，“我一会把钱转给你，谢谢啦，佩瑶。”
“不用谢。”靖佩瑶看着秦奋跑远，小声的回答了一句，吸了一下鼻子，把手插回口袋，准备慢慢的晃回办公室。
“那个，瑶哥。”秦子墨跟在后面，轻轻的拽了一下靖佩瑶的衣袖，“谢谢你呀，还有那个什么什么论坛，你不去吗？”
“没事，回去看转播一样的。”靖佩瑶看着垂着脑袋的秦子墨，因为低着头，整个脖子被拉长了，秦子墨的皮肤偏白，脖子上细细的一层绒毛在阳光下有点反光的感觉，映射了温暖，靖佩瑶忍不住的伸出手，想要握住颈后的那块皮肤。触感，比想象得好，36.7°，人体正常的体温仿佛烫伤了他了的手，让靖佩瑶下意识的想要把手撤回来。
“真的？”秦子墨一抬头，正好把自己的脖子送到了靖佩瑶的手里，因为这触碰秦子墨红了脸，又悄悄的靠的近了点，“那不如周末我们去看展览吧，有个漫画展。”
靖佩瑶从自己莫名的情绪中解脱了出来，特别正常得搂住了秦子墨得脖子，“嗯？漫画展？那是不是还想我带上单反去帮你们拍照呀。”
“哪有。”秦子墨捞着靖佩瑶的胳膊晃了晃，“就是想周末嘛，天气好，一起出去玩嘛。”
“可以。”靖佩瑶顺手拉着秦子墨就往办公室走，“走吧，进来吹空调，韩老师这会肯定没功夫管你。”
“知道了。”秦子墨被拉得往前冲了一下，磕在靖佩瑶的背上，嘴唇正好落在了肩胛骨的位置，靖佩瑶偏瘦，背上的骨架虽然说不上嶙峋，但还是让秦子墨磕得从鼻子一直红到了脖子。
“走路看路。”靖佩瑶在秦子墨头上捞了一下，没有回头，不用看也知道秦子墨一定会默默的跟在自己身后。
周锐和岳明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着文档敲字，实际挂着微信两个人聊得正欢。
“我去，这位肖律师真的是来势汹汹呀，老韩坚持的住不？”
“刚刚靖佩瑶不是出去了，估计是去接秦奋了吧，应该马上就到了。”
“不愧是律师，看人家这说话技巧。”
“所以这次真的是麻烦沐伯你了，”肖战站在韩沐伯办公桌前面，“我觉得刚刚接手，可能跟一个案件比较容易上手。”
“没关系，肖律师认真工作而已，”韩沐伯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只是转了一下电脑屏幕，“上午，我们进行了第一次尸检，正常配置一台两个人，一位法医，一位助理。本次尸检中我们会对死因做出初步判断，同时对尸体组织进行取样，一般一份常规病理检查一份冷冻切片，剩下的留样保存。”
“嗯，”肖战点点头，“有点复杂，不如周末约个时间，你帮我补一下流程。”
“周末，似乎有点不合适，我还有点自己的私事……”韩沐伯干笑了一下，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反应。如果说心里没有任何涟漪那是不可能的，这个人，过了这些年，又一次站在身边；只是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以爱的坦荡的自己了。
“私事，”肖战抿了一下嘴唇，弯腰进一步逼近韩沐伯，“什么私事。”
“跟我一起去参加这个论坛呀，”秦奋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冲着韩沐伯晃着手上的票，“老韩，这个。”
韩沐伯起身伸手接过门票，顺势走出肖战对自己的包围圈，“哪里买到的？统共就没多少外放票，网上都订不到的。”
秦奋笑得整个眼睛都眯了起来，“所以明天早上一起去。”
“好呀，看完之后我请你吃个饭，当多谢你”韩沐伯拿着门票在手上拍了两下，转身看着肖战，“不好意思啊，肖律师，下次吧。”
“好呀，下次。”肖战上下打量了一番秦奋，“那我就等韩法医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