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来（4）
联盟
第二天谷嘉诚就被派去向局里汇报关于这次械斗的后续处理，没有人跟着的郭子凡别别扭扭的用左手打了一份饭，直奔法医组5号解剖室，等韩沐伯带着午饭回来，自己的办公桌已经被霸占了，郭子凡正用左手拿着筷子叉饭吃。看着吃得满脸都是的郭子凡，韩沐伯贡献出了自己的勺子。
“慢点吃，”韩沐伯盯着就在饭盒边缘危险的悬着的饭粒，生怕它一个不小心就掉到了桌子上，“可是听说昨天老谷直接把你扛进了医院，我还以为多严重呢。”
“我的英明呀~”郭子凡抬头，直直的盯着韩沐伯餐盒里的大鸡腿，看得韩沐伯直接把鸡腿夹给了他，“嘿嘿，我怎么没在食堂看见它呢。”
“我说你怎么这么自觉，就跑我这来了？”韩沐伯也坐下吃饭，“怎么，老谷今天不在没人陪你去吃饭。”
“我左手不习惯，食堂人那么多，吃的难看丢人。”郭子凡叉着鸡腿啃了几口，“而且你这多好了，空调开得冬暖夏凉，又干净，又安静。”
韩沐伯被说得愣了一会，无奈的摇摇头，“你跟老谷还真是……果然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
“什么意思？”郭子凡歪着脑袋，塞着食物的嘴还在一鼓一鼓的咀嚼着。
“当年老谷刚来，没人跟着，他就自己跑来我这拿法医报告，顺便参观了一下。结果第二天中午我一进门，人家直接躺在解剖台上睡午觉了。”韩沐伯叹了一口气，“我问他在这干嘛，他也说我这里干净的不像法医室，空调开得足，WIFI信号好，舒服。然后我就一直没能把他驱逐出去。”
“哎？”郭子凡瞪大了眼，“这里还有WIFI？密码多少。”
韩沐伯顿时可以预见到今后自己这里的第二位常客了，不过看在某人胳膊受伤的份上还是告诉他了，顺便拿了个毯子丢给郭子凡，毕竟已经是冬天了，不锈钢的台面上躺着还是很凉的。
等谷嘉诚开完会回来到处找不到自己的小跟班，想来韩沐伯这碰碰运气的时候，郭子凡已经抱着毯子睡得正香呢，谷嘉诚看了一眼也就放低了声音，“这还上班时间呢，韩主管也不管管。”
“估计这几天都休息不好，让他睡会吧。”韩沐伯在电脑上调出了页面对着谷嘉诚比了个手势，谷嘉诚也就凑过来看，屏幕上是郭子凡提交的刑警队宿舍申请。
“怎么回事？”谷嘉诚对着韩沐伯挑了挑眉。
“这不集训完了吗，小孩就跟一朋友合租了房子，当时说的挺好，”韩沐伯也压低了声音，“现在朋友的女朋友来了，再住一起就不合适了，郭子凡就自己拎着行李出来了，听说在宿舍那蹭了几天床，申请也交了，但这不早不晚的时候哪有空床位，一直没着落呢。”
“你都哪听来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谷嘉诚拧着眉头看了一眼郭子凡，睡着的时候一点都不闹腾，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睛上，安静地像个小天使。
“你交这表不得上后勤，后勤不得问你原因，何况郭子凡那朋友也是警校出来的，什么秘密能瞒得过后勤女人们的一通八卦，”韩沐伯翘着二郎腿，打开报纸一抖，“注意聆听，这是获得消息的重要通道。”
“你果然是妇女之友，这八卦也是没谁了。”谷嘉诚瞅了一眼架着眼镜看报纸的韩沐伯，“你说怎么办？”
“你自己领养的关我什么事？”韩沐伯白眼一翻，“逗着人家小孩叫爸爸就得负责，要不赶紧努努力，先给他找个妈凑个一家三口，反正你那地大。”
“什么呢。”谷嘉诚切了一声，不想承认在韩沐伯说出一家三口的时候，画面感竟然那么强，自己，郭子凡，还有……，“咳咳，老韩，那天你那个同学……”
“哪个同学？”韩沐伯拧拧眉，最近自己好像没有帮谷嘉诚介绍过什么女同学吧。
“就那个，伍嘉成，医生，”谷嘉诚顿了一下也就没再绕弯，“昨天在医院还碰到他了，他跟那天带着的小医生一起，帮子凡处理的伤口。”
“嘉成啊，干嘛吞吞吐吐的说什么同学，害得我想歪了，”韩沐伯瞪了谷嘉诚一眼，“伤口是他处理的，那就没问题了，嘉成本来是要留在急诊的，不管现在去了心外创伤外科，跟的李教授！运气呀，早知道李教授这么快就带人，当年怎么也该去学外科的。”
韩沐伯跑题跑得谷嘉诚很郁闷，挠了挠头，上前把郭子凡拍醒了，“起来了，子凡。”
“老谷？”郭子凡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左手擦了擦脸，“我没，我就睡了一会。”
“没事。”谷嘉诚拍了一下郭子凡的肩膀，“你这胳膊，什么时候去换药？”
“磊哥让我隔天去，正好他当班的时候，他帮我换。”郭子凡的眼睛一下就眯了起来，“老谷你不知道，磊哥的技术可好了……”
“那天我也在，”谷嘉诚想了想，“他现在不是还是实习生吗。可以独立作业了？”
“当然了，而且嘉成哥都说磊哥的技术好，”郭子凡不开心的嘟着嘴，然后猛地一跳，“哎呀，我差点忘了，今天要去嘉成哥那里吃饭。”
“哎？”“哎？”韩沐伯和谷嘉诚同时抬起了头一起盯着郭子凡，被注视着的郭子凡抹了抹下巴挑了下眉，“干嘛这么看我，可是磊哥诚意邀请我的呢。”
“我送你。”“我送你。”又是同时开口的韩沐伯和谷嘉诚对视了一眼，有点诧异的看着对方，视线中各有一点不敢详细，郭子凡看了一眼莫名其妙变成斗鸡眼的两个人出去打电话了。
伍嘉成把汤从厨房里端出来，餐厅里的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安静得不像话。无奈之下，伍嘉成把饭碗一放，赵磊立刻乖乖的站起来帮每个人盛饭，伍嘉成则抓着郭子凡的手臂小心的检查着。
“没事，没事，”郭子凡盯着糖醋小排看得起劲，奈何被抓着一只手不方便，眼前一双白的发亮的手捏着筷子，把一块排骨夹到了自己的碗里，右手终于恢复自由的郭子凡立刻帮它往嘴里放，不忘眯着眼感谢，“磊哥，谢啦。”
“子凡想吃什么，我帮你。”赵磊笑眯眯的盛了一碗猪脚汤推到郭子凡面前，“来，以形补形。”
“沐伯，你今天怎么有空？”伍嘉成低头啃着排骨，“幸好凡凡早给我打电话了，要不然一定不够吃的。”
“关心子凡嘛，顺便来看看老同学。”韩沐伯呵呵笑笑，“小伍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这是经常下厨的节奏。”
“没有啦，这是磊磊家，厨房够大，所以我经常跑来做菜。”伍嘉成指了指赵磊，顺带瞥了一眼自从到来就一言不发的谷嘉诚，恰好谷嘉诚抬头，似乎是笑了一下，眼睛中带了些笑意，衬得那颗泪痣竟有些动人的感觉，看得伍嘉成连忙低下头。
“咳咳，小伍，”看圈子绕得差不多了，韩沐伯就进入正题了，“对了，你有没有上次那人的联系方式，白澍，就我有一朋友，特迷他，想说要一下他的联系方式。”
“啊？不太好吧。”伍嘉成皱皱眉，“万一是私生饭呢。”
“就是单纯想了解一下的样子，我保证。”韩沐伯挖了个坑把自己填了，“我也不会直接给他，我可以先联系一下，看白澍愿不愿意。”
伍嘉成考虑了一会，还是把号码给韩沐伯了。看着韩沐伯连忙低头存号码的样子谷嘉诚松了一口气，看来之前是错把友军当敌军了。
“哇塞，有嘉成哥做得东西吃实在是太幸福了。”郭子凡摸摸肚子，“从头到脚都是满足。”
“喜欢就常来呀，小伍只要不当班就会抽时间来做饭的。”赵磊也放下了筷子，“明天你下班时间来医院换药，换完药我请你吃饭。”
“可以吗，可以吗。”一听有好吃的郭子凡立刻精神了起来，“谢谢磊哥。”
吃完饭没有参加做饭的谷嘉诚和韩沐伯主动承担了洗完任务，郭子凡因为受伤的原因幸免，不光不用干活，还有赵磊伺候着把苹果削好了切成小块投喂。厨房里的两个人已经开始了‘勾结’。
“老韩，你今天不太对劲呀，那个白澍，之前认识？”谷嘉诚率先发难。
“你才不对吧，老谷，虽然平时就话少，今天的话也是少成记录了。”韩沐伯不甘示弱。
“亏我还以为我们两一时间眼光统一了呢，这样也好，至少你不会输的太丢人。”谷嘉诚把碗筷立在一边空水。
“少来，我跟嘉成怎么说也认识了不少年了，我要是对他有想法早就有想法了。”韩沐伯看了一眼外间，确定郭子凡和赵磊没有在听。
“合作？”谷嘉诚撞了一下韩沐伯，“我帮你查查嘉成嘴里的老乡的底儿。”
“成交。”韩沐伯跟谷嘉诚击了一下掌，于是在伍嘉成出门倒垃圾未回的时候，谷嘉诚和韩沐伯已经就某些相关问题达成了协议。
成功拿到白澍号码的韩沐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到底是打呢还是不打呢？犹豫了半天，韩沐伯划开手机，敲出了一个短信，“你好，我是韩沐伯。”
“白澍。”回复的短信没有让韩沐伯等得太久，但是过于简单的回答却又让他陷入了沉思，任由手机的屏幕自己暗了下去。总有一些话想了千百遍要讲给有些人听，但总是在最接近的时候不知从何说起，该说什么呢，Hi，白澍，你还记得那年夏天的西安吗？
附：所有文的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