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小故事——《好大一个家》番外10
补完了，就合在一起发上来了
韩沐伯脑门上挂着GENTLE MONSTER的墨镜，身边竖着Louis Vuitton的棋盘格印花拉杆箱，蹲在路边的树荫下，一手扇着风一手拿着5毛钱的冰棍，等待被认领。
七月份的温度不是开玩笑的，何况还是在台山，韩沐伯一口气把冰棍塞到嘴里，一股凉气直冲脑门，炸得他头疼，话说自己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又颠颠得跑来找虐了呢。
刚刚过去的六月，郭子凡和赵磊完成了人生第一场考验——高考，爆发小宇宙的郭小爷还各种提前批的的考试中一不小心专业课拿了个状元，当时把老谷这位老父亲高兴的拉着韩沐伯在电话里语无伦次了两小时，直接把韩沐伯给说睡了。
高考完大把假期的两个人很讲义气一边谢师宴一边同学聚会的等到了焉栩嘉放暑假，才带上大小嘉爷一起出去浪，第一站当然就是陪伍嘉成回台山了。
目瞪口呆的看着谷嘉诚一口气把年假全清了，顺便还拉上谷爸谷妈去助阵，韩沐伯默默的比了个大拇指。想想也是，两人这些年也在别人的不看好和或多或少的质疑中走过来了，眼看事业成功、家庭圆满，连带‘孩子’都考上了好大学，伍嘉成的父母也打电话来让有空回家看看了。
本着离远点不会被虐的原则，韩沐伯坐在办公室里忍受着焉栩嘉的微信报道加骚扰。
“老谷这是新姑爷第一次上门，紧张了，都走顺拐了……”
“谷妈好有气质~~女神女神……”
“大伯，我们人多，现在住在嘉成哥家里在乡下的大宅子里，好好玩，现实版的开心农场……”
“大伯，来嘛来嘛，我一个人承受不来，快来陪我一起吃狗粮啦~”
我去~焉栩嘉你这坦荡到我无法反驳！终于在被伍嘉成上传的一群人在河边捉鱼的照片勾得心动后，韩沐伯自觉自愿的跑来吃狗粮了。后果就是飞机转大巴，到了中转站被放下来才知道根本没有直达车，只能等着看有没有路过的车能捎他一段路。
尼玛！说好的乡村基础建设，村村通公路呢！本想搞个惊喜的韩沐伯只好摸出手机来向谷嘉诚求救了，然后在一群来来往往脚踩人字拖、套着大裤衩赤膊上阵的大爷小伙中努力把衬衫、西裤、皮鞋穿出我也没有那么热的感觉。
“大伯，我们来了~”认真思考第五根冰棍吃下去会不会闹肚子的韩沐伯听到了熟悉的召唤，连忙抬起了头，瞬间就被眼前的架势惊呆了。
谷嘉诚骑着一辆电动摩托车，伍嘉成坐在后座上，一手一个拉着踩在滑板上的郭子凡和赵磊，后面焉栩嘉骑着辆女式自行车，后座带着小嘉爷。一行六人在不怎么热闹的乡间小道上走出了浩浩荡荡的气势。
韩沐伯咬着冰棍站起来，看着冲着自己招手的几个人，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这样的架势怎么能再加上一个人、一个行李箱还能正常的移动。
郭子凡松开跟伍嘉成拉着的手，右脚在地上快蹬了几下，直直冲着韩沐伯冲了过来，韩沐伯赶紧让了让，顺手按住直到自己跟前才刹车的自行车龙头，“嘉爷，谋杀呀。”
已经停下来的赵磊把焉晟嘉从自行车后座上抱下来，后者快跑了几步，抱住了韩沐伯的小腿，韩沐伯一弯腰，把人抱了起来。郭子凡耍帅一样的绕着韩沐伯转了一圈才停下，一手一个拎着自己和赵磊的滑板。
“沐伯，等了好久？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一下。”车一停稳，伍嘉成就从后座上跳下来，跟韩沐伯打招呼，上手拉着韩沐伯的行李箱，在前面领路。谷嘉诚推着电动车跟韩沐伯并排着走
“老谷，你这晒得，”韩沐伯好好的把眼前的人打量了一番，又看看其他几个人，“你们都是，怎么都快跟嘉成一个色了。”
“要不是一家人呢。”谷嘉诚翻了个白眼，上下打量了一下韩沐伯的衣着，“哪像你，走哪都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唉，你这……”韩沐伯顿时觉得谷嘉诚怼人的本事见长，不过本来也是，一心想耍耍帅，临上飞机前还特意捯饬了一下，谁料眼前大家都是T恤加短裤，反倒是自己这一身看起来奇怪了。“来接我，你一个人不就行了，怎么大家都来了。”
“有没有很感动？”焉栩嘉凑上来把大脑袋架在韩沐伯的肩膀上，“嘉成哥说今晚可以在外面弄个烧烤欢迎你，我们一起来大采购。”
“这小日子，快活的。”韩沐伯向上颠了颠焉晟嘉，“连小嘉爷都长了点分量，是不是啊。”
“所以叫你一起来，快活呀~”郭子凡捏着个嗓子唱着最后的三个字。
“得，反正我是快活不了几天，回去还一堆事。”韩沐伯不自在的眨了下眼，一偏头正好对上了赵磊亮晶晶的眼睛，不知道问什么，这个懂事的孩子的眼神一时让自己有点心虚。
“来都来了，还想着工作的事干嘛，”谷嘉诚一手搭上韩沐伯的肩膀，“回去再说呗，该来的躲不掉，该走的也留不住。”
韩沐伯还没来得及细想估计谷嘉诚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就被伍嘉成拽着胳膊快走了几步，“沐伯，快来选啦，有什么想吃的。”
零零碎碎的吃的装了一个购物拉杆箱，索性人多，也吃不了两天。葡萄、鸡蛋这些不好拿的统统装在塑料袋里挂在车把上，焉栩嘉手里还捧这个大甜瓜。
“我们这，怎么回去。”韩沐伯看了看比着刚刚又多出来的东西。
“跟来的时候一样呀。”伍嘉成扶着谷嘉诚的肩膀坐到后座，“你看，凡凡和磊磊一个拉着你的行李箱、一个拉着购物车；小嘉爷站在前面的脚踏板上，你看是你带着嘉嘉还是让嘉嘉带着你？”
韩沐伯看着已经很自觉的抱着瓜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焉栩嘉默默的感叹了下那注定拖地的大长腿，“嘉成，我刚刚就想说，你没觉得这样超级不符合道路行驶安全规则吗？这属于超载呀超载。”话没说完，一个被搭载的筐篓遮得勉强只能看见个驾驶员脑袋的电动车从众人身边驶过。
“所以，”谷嘉诚在众人的沉默中把小嘉爷放到自己身前站好，“我们回家？”
迎着夏季落日的余晖，感受着迎面扑来还带着暑气的风韩沐伯在一片呼啦啦的声音中卖力的蹬着自行车。行李箱也好，小拉车也好，箱底的轮子碾过路面的声音，车把上塑料袋迎着风被刮响。焉晟嘉扒着谷嘉诚的膝盖跟伍嘉成说着话，抓着伍嘉成胳膊的郭子凡和赵磊一会迎着风呜呜叫几声，一会回头喊着韩沐伯快点骑；韩沐伯按了按车铃算是回复，车座有点矮，蹬起来伸不开腿，但是不妨碍他下意识的加快了速度，焉栩嘉把甜瓜夹在自己和韩沐伯之间，双手抓着他的衣服，两条大长腿时不时在地上蹬两下来加速。
归家的时间点，路上也有了往来的车辆，虽然心切，倒也从容。不怎么宽敞的路上偶尔几声车铃，更多的是身影交错时一句简单的招呼，“回家呀”“嗯，回家。”
虽然很想好好参观一下小院子，奈何前一天才临时决定过来，为了不耽误工作熬了个通宵，一大早就开始飞机大巴的折腾，又强撑着在太阳底下当了好一会咸鱼，饶是韩沐伯自认为身强力壮，也在伍嘉成的指引下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到头大睡了。
再有意识的时候是听见了身边悉悉索索的声音，韩沐伯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悄咪咪的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许是临睡前喝了些水，焉晟嘉大晚上的要起夜，被焉晟嘉用手推着的伍嘉成迷迷糊糊的动了几下，看样子是想挣扎着起来。
韩沐伯刚想翻个身顺势爬起来，就看见一只手从伍嘉成背后伸过来，在他头顶揉了两下，谷嘉诚小声的在伍嘉成耳边呢喃了几声，利索的爬了起来，伸腿在地上哗啦了几下勾上了拖鞋，拿起床边的一件衬衫往焉晟嘉身上一兜，直接把人抱下床了。
看着伍嘉成翻了身抱着被踢到一边的被单继续睡，韩沐伯挣扎了两下，还是起来了。没意识的时候还好，这时候醒了，在躺着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披上件衣服走出来，打量着白天没来得及好好看看的农居。不大的院子，坐北朝南的三间屋子，中间是正厅，东西两边各一件房。站在厅里清醒了会，韩沐伯轻轻的走到对面的屋子看了看。
跟刚刚自己醒来的房间差不多的摆设，临窗的大床，三个少年睡得横七竖八。主要是郭子凡，完全一副八爪鱼的样子扯着赵磊衣服；焉栩嘉更是整个人呈一个大字睡得舒坦。韩沐伯比划了一下，放弃了下半夜打算转移到这间房睡觉的想法，想来想去，干脆坐在正厅门口的门坎上发呆。
卫生间子院子的另一头，旁边还有两间小屋子，一间是浴室，一间是杂物房。院子里青石铺了条路，周围还是原生的土地，拿着竹篱笆分了几道畦，种着些瓜果蔬菜，靠门的角落里还有棵看不出岁月的老树，下面散着几个马扎，想来是个白天乘凉的好地方。
带着焉晟嘉洗好手出来的谷嘉诚一出来就看见了坐那发呆的韩沐伯，目不斜视得走过去，把迷迷糊糊的焉晟嘉塞到伍嘉成身边，拿着刚刚的衬衫又走了出来。
刚刚觉得哪怕是夏天入夜还有点凉的韩沐伯兜头就被罩了一件衣服，然后有人踢了踢自己，也就顺势往一边挪了一下，谷嘉诚在他让出的空上坐了下来。
“这次能休多久？”谷嘉诚也没含蓄，直接抛出问题。
“休不了几天，”韩沐伯吸了一下鼻子，“最近接了几个新工作，其他也没顶得上的人，哪像你谷大总监，想请假一下子就是一个月的。”
“生意不错嘛，”谷嘉诚打趣着，“这还不顺心。”
“也烦，”韩沐伯拽过白天让在外面的自己的外套，掏着口袋，摸出了半包烟和下午随便买的打火机，自己惯用的那个在机场安检的时候被扣下了，“就是跟那边合作的人还在磨合着。”
“也是，”谷嘉诚捏着一根烟咬着，将点不点得，“也就白澍受得了你这个强迫症，每次点灯熬油的配合你。”
“咳咳~”刚吸了一口烟的韩沐伯被呛得咳得撕心裂肺，眼眶含泪的指着谷嘉诚说不出一句话来，估计也实在说不出什么了，缓过气来就低着头，拿着烟头在地上戳来戳去。
“这幅样子给谁看呢，”谷嘉诚被韩沐伯这幅意志消沉的样子弄得心烦，恨不得直接上手，“你这该分手的也分了，老白也跑出国大半年了，还没个主意呢。”
“哪那么容易呢？”韩沐伯手上一用力把烟头在地板上摁灭了，“欠这么多年的时间，我上哪补去？”
“什么东西？”谷嘉诚拧着眉头，基本上，除了伍嘉成之外，他就是个直到不行的直男，对于些崎岖拐弯的心思从来是猜不到的。
“他爱我我却没爱他的日子，这么多年，”韩沐伯仰起头看着天，“欠了这么多时光，我怎么还得起？”
谷嘉诚一副看外星人的眼神看了他好久才确信韩沐伯是真的这么想的，顿时翻了个白眼，“当年曾经被同学拉着去教会做过礼拜，顺便听了一句，现在觉得挺有道理的。”
“你去听礼拜？”韩沐伯飞了个白眼，“在美利坚帝国都没信成教，怎么跑到我中华大地来信教了？”
“他说，”谷嘉诚倒是没介意韩沐伯的打岔，“凡事都不可亏欠人，唯有彼此相爱，要常以为亏欠。”
韩沐伯盯了谷嘉诚一会，没说话，默默的摸出一根烟来点上，还没抽几口，身后就传来了拖鞋拖着地的声音，两个人回头一看，伍嘉成踩着拖鞋挪了出来，头发还不听话的四处乱翘着，大概是刚起来有点冷，双手抱着胳膊，半醒不醒的睁着眼，“老谷，你又抽烟了。”
“没有，沐伯抽的。”谷嘉诚从伍嘉成一出来就站起来，顺带把韩沐伯身上披着的衣服拿了下来围到伍嘉成肩膀上，一手搂着他的肩膀，一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怎么起来了。”
“嗯~”伍嘉成下意识的往谷嘉诚身上靠过去，扭头蹭了蹭，碰到了身上衬衫的领口，眉头又皱了一下，“烟味。”
“不要烟味，”谷嘉诚又不嫌辛苦的把刚给人披上去的衬衫扯下来一扔，半拥着他往屋里走，“回去继续睡会。”
韩沐伯默默拿下又被扔回身上的衬衫，有点感慨自己真是倒霉，大半夜抽根烟还要被秀恩爱。打了个哈欠，把烟熄了，准备回去再睡会，瞥了眼在墙边立得有点奇怪的自己的行李箱，算了，明天再收拾吧。
第二天都韩沐伯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窗口射进来的阳光烤的人难受，外面一群人的笑声更是听得让人没法再睡下去，干脆起床了。
“沐伯，你醒了，”端着一小筐青菜走进来的伍嘉成第一个发现了还不在状态的韩沐伯，“留了早饭在锅里，过会老谷他们自告奋勇去帮忙摘芒果呢，你要一起吗？”
“嗯，好。”韩沐伯挠挠头，接过伍嘉成递过来的碗筷，去锅里把面条捞了出来，就着几样小菜吃了几口，不经意间又往墙角瞥了几眼，总算明白昨晚为什么觉得自己的箱子站立的样子有点奇怪了。
“郭子凡！”韩沐伯一手扶着缺了一个腿的箱子，一手拿着被生生嗑下来的轮子，脑袋抽抽得一时间只想到了昨天郭子凡拉着自己箱子来得那几个360度大回旋了。
“大伯，你醒了。”听到声音探进头来的郭子凡一看韩沐伯手上拿着的轮子，立刻脑袋一缩窜了出去，“它自己掉下来的。”
追到院子里的韩沐伯眼睁睁的看着郭子凡手脚并用的爬到了门口的树上，自己只好双手叉腰站在下面，“你下来！”
“你上来！”郭子凡骑在树杈上大声应和。
“你给我下来。”韩沐伯看着那隐在树荫里的少年火气也没那么盛了，“你就说说怎么给我弄断的。”
“路不平，颠得吧，”郭子凡小心翼翼的顺着树干滑下来，“我不知道，一路拖回来都没事，临进门了，在门坎上一磕，掉下来了，这不碰瓷儿嘛！”
“你~”韩沐伯顿时无语，拿手握了个空拳在郭子凡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你这还委屈上了？”
“可不是，”郭子凡一扭身逃开了，“那么贵买的，也没看出质量多好来。”
韩沐伯一转身，一颗桃子送到了自己面前，赵磊一手一个桃子笑得开心，“大伯，吃桃子啦，早上刚买的。”
“磊哥，你就可劲惯着郭子凡吧。”韩沐伯接过桃子来咬了一大口，还真是挺甜的。反正也已经坏了，干脆一边吃桃子，一边收拾着行李，嗯，反正是郭子凡弄坏的，到时候走的时候把老谷的箱子直接拖走就好了。
东西捡得差不多，桃子也啃完了，韩沐伯站起来，拿了张纸巾擦擦手，才发现焉晟嘉还蹲在一边，刚刚以为是小孩好奇看着自己整行李呢，这时候才发现，不是的。
焉晟嘉小手握着那个断下来的轮子，认真的盯着断面，小心的对齐截口，把轮子对上去，一松手，掉了下来，不死心的拿起来，又一次对上去，这次学乖了，一只手按着不放，另一只手摸出伍嘉成塞到他口袋里的创可贴，用牙撕开，小心的贴了上去，一松手又掉了下来。
“干什么呢。”韩沐伯又蹲了下来，摸摸小孩的脑袋。
“我在帮他治疗伤口呢，”焉晟嘉仰着脑袋认真的看着韩沐伯，“我的腿摔破了，嘉成哥哥就是用这个给我治好的。”
韩沐伯接过创可贴和轮子，放在一边的地上，“没有用的。”
“为什么，”焉栩嘉试图越过韩沐伯去够创可贴和轮子，“我受伤了它都治好。”
“不是所有的伤都能用创可贴治好的，”韩沐伯看着焉晟嘉的眼睛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还是在跟一个孩子说话，“不过我们可以试试。”
“真的？”焉晟嘉靠在韩沐伯的怀里把玩着轮子。
“当然。”韩沐伯把箱子立起来，截面对好，又用创可贴缠了几下，箱子安安静静的立在那里，到时看起来像是没有什么伤。
“它又可以推着跑了？”焉晟嘉要去推箱子的手被韩沐伯接住了。
“它才刚刚被治好伤，我们不要去打扰，给他点时间恢复一下怎么样。”韩沐伯拉着焉晟嘉的手站起来，一抬头就看见谷嘉诚似笑非笑的靠在门板看着自己，顿时又是一阵气结，拉着焉晟嘉走过谷嘉诚的时候压低了声音，“回去赔我个一模一样的。”
“礼金就要个箱子呀，”谷嘉诚舔舔嘴唇，“算起来还是我赚了。”
“滚滚滚滚滚~”韩沐伯伸手一捞，让焉晟嘉骑在自己肩膀上，顺便还踢了谷嘉诚一脚，“不是说去摘芒果吗，还去不去，去不去？”
“走啦走啦。”三个少年一人背着一个竹筐在前面跑得飞快，谷嘉诚一手勾着三个竹筐等着在最后锁门的伍嘉成，韩沐伯扛着焉晟嘉跑了几步，乐得小孩抱着他的脑袋一个劲的笑，蹬着腿要下来跟着哥哥们跑。
韩沐伯接过一个竹筐背着，看着少年们又跑回来凑到谷嘉诚身边一起不知嘀咕了些什么，刚想回头问问，三个熊孩子又一路从自己身边跑过去了。
“大伯，一首歌送给你听，”郭子凡站在不远处停下，对着韩沐伯喊话，赵磊和焉栩嘉站在他的两边，装模作样的清着嗓子，“你可要好好听哦。”
韩沐伯停下脚步，满是好奇的等着。
“如果过去还值得眷恋，别太快冰释前嫌，谁甘心就这样彼此无关也无牵，我们要互相亏欠要不然凭何怀缅~”
韩沐伯一回头，看着飞速从自己身边跑过去的谷嘉诚，顿时不顾形象的撒腿开追，“谷嘉诚，你又在乱七八糟的教什么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开到果园的时候，劳作早就开始了，伍嘉成走上去攀谈了句，就带着大家去了被划分到的区域，早有热心的相邻上来讲解了采摘的要点，既然来到了田间地头，几个人也不矫情，带上草帽和手套、拿起花木剪就开始。
“大芒果长在树上。”够不到枝桠的焉晟嘉仰着头举着小箩筐接着大人弯腰递下来的果实。
“对呀，荔枝也长在树上。”仗着灵活直接上树的郭子凡招招手，遥望着不远处的荔枝园，把装得差不多的箩筐慢慢往下递给跑过来的焉栩嘉，焉栩嘉端着水壶，抽空闲忙得往焉晟嘉的嘴里关了几口水。
“那草莓为什么不长在树上？”焉晟嘉慢慢得把水咽下去，“它们都是甜甜的。”
“因为一个是草本植物，一个是木本植物。”韩沐伯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一转头看见一群人看着他，“这不是生物课本上学的吗？一个多年草本，一个乔木。”
众人再一次对着他目瞪口呆加摇头，韩沐伯深吸一口气，抓住了想要逃跑的焉栩嘉，“我说嘉爷，那俩毕业多年，我也就不指望了，这俩好说也算是过了人生知识巅峰期的高三我也就认了，你这开学才高二呢。”
“哎呀呀，大伯，”被抓住的焉栩嘉努力挣扎着，“都什么时代了，我们都不考大理综了，我不选生物不就行了，更何况，我还没决定到底是学文还是学理呢。”
虽然不是熟练工，但是六个大男生的战斗力还是可以的，到了中午时间收下来的芒果放在一起，也不必别人家家庭作业的成果少多少，就是在太阳底下的确是够受的。
伍嘉成看看别人家也都开始休息了，连忙招呼大家过来休息，吃点中饭。都是早上做好的，放在食篓里一起带过来的，这个天气都也不怕凉了。
谷嘉诚半仰得靠在树上，一手拎着喝的差不多的水壶，一手拿着把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半大的小孩们反倒不嫌热，一个个围在他身边，“老谷，用力点啦，这么点小风。”
伍嘉成刚刚帮小嘉爷把身上的汗擦干，小孩一个弯腰，直接撞到谷嘉诚的怀里坐下，凭借身材优势抢占了最佳当风位置，伍嘉成看着越发把蒲扇摇得起劲的谷嘉诚忍不住的提醒，“老谷，你别直接把风往嘉嘉后背上吹。”
“嗯？”双手抱着玉米在啃的焉栩嘉抬起头，左右看了看，才知道说得的焉晟嘉，顿时一歪身滚到了韩沐伯身上，“大伯，我失宠了，嘉成哥连嘉嘉叫得都不是我了，都不爱我了。”
“爱不起，爱不起。”韩沐伯做出一副避之不及得样子躲闪着，“焉栩嘉，别拿你那一脑门子汗往我身上蹭。”
说了只能休几天，就是只能休几天的韩沐伯在一群人准备下一站昆明的时候就要回北京了，顺便带上小嘉爷。郭子凡和赵磊这是高考结束了；焉栩嘉是进入直面高考倒计时的高二前最后一个暑假；小嘉爷这可是多年抗战刚开始，不得半点松懈呢，大好的假期还是要奉献给补习班的。
韩沐伯一手托着行李，一手抱着小嘉爷，在出口出租车上车口排着队。本来飞北京的一天就一个班次，还因为航空管制延误了几个小时，降落在首都机场的时候都已经凌晨四点的样子。
黎明前的黑暗压着人心里沉沉的，大概也正是想睡觉的时候，排队等出租车的人群里有个小孩哭闹了起来，想来是会传染的，没一会功夫，耳边就是此起彼伏的魔音灌耳，吵得人脑仁疼。有点担心本来睡着的焉晟嘉会被吵醒，韩沐伯松开拉着行李拖杆的手抱着焉晟嘉准备换个姿势，却发现小孩已经醒了，用手揉着还有点朦胧的眼睛。
“醒了？要不要再睡会？”韩沐伯把人往上颠了颠，焉晟嘉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摇了摇头。
“要下来？”收到焉晟嘉蹬腿的动作，韩沐伯弯腰把人放到了地上，刚想站直却被小孩拉住了衣角。
“天是黑的。”焉晟嘉紧紧攥着韩沐伯的袖口，孩童对黑暗本能的恐惧。
“嗯，这会时间早，天还没亮呢。”韩沐伯动了动，拉住了焉晟嘉的手。
“那，是不是我们就可以看日出了。”孩童清亮的声音带着欣喜的语气叩击着人心，“我们可以看日出了呢。”
“对，”韩沐伯笑了，仿佛一直以来压在心头的雾霾一下被着笑容吹散了，“我们一起看日出。”
“嗯，”焉晟嘉一动不动得盯着远处的地平线，“太阳出来了，天就会亮起来了。”
等过黎明前的灰暗，就是日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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