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来（5）
警官有点忙
赵磊路过伍嘉成办公室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眼熟的身影正在探头探脑，“韩警官？”
“赵医生？”韩沐伯一回头差点撞上就在自己背后的赵磊，“我不是警官，哎，叫我沐伯就好，要不我也大你几岁，叫个老韩也成。”
“沐伯哥，”赵磊低了一下头，“你来找嘉成哥？”
“对呀，人呢，打手机也不接。”韩沐伯一手插着口袋一手转着手机。
“嘉成哥今天查房，住院部病人多，查房的时候他一般都不带手机的。”赵磊好心的解释了一下，“有什么事，要不我帮你转告？”
“没事，就是想问他明后天有没有空，请他帮个忙。”韩沐伯摆摆手，“这两天刑警队有几个活动，也伤了几位同僚，领导的意思是请有经验的医生来帮忙做个紧急处理的培训，这事就落我头上了，所以……”
“明后天？”赵磊拧拧眉，“嘉成哥今晚就要出差，跟李教授去参加一个会议，明后天应该回不来。”
“啊？”韩沐伯叹了口气，“好吧，那我问问，不行让警队的PR出动，联系一下看哪个急诊医生有空。”
“我呀，”赵磊举了一下手，“我明天休息，有空。”韩沐伯眨眨眼，不是自己的错觉吧，总觉得这一瞬间面前这个叫赵磊的男孩子笑得太明亮。
搞定了明天培训的事韩沐伯请赵磊在医院附近吃了个饭才回去，刚出电梯，就看见通往自己办公室的路上站着不少女警员。韩沐伯挑挑眉，难道是谷嘉诚又跑自己这来睡午觉了，最近加上郭子凡，这师徒俩并行在警局，那回头率，姐儿都爱俏嘛，理解理解。
“老谷，你猜我上午……”一边推门，一边准备好调侃谷嘉诚的话在看到苏小姐的瞬间被吞了下去，“Hi，你怎么来了？”
“怎么，在等别人？”苏小姐不动声色的挺直了背，这时韩沐伯才看到她袖口位置的衣服有点脏，这是正常状态下不会出现的。
“出什么事了？”韩沐伯捧起她的胳膊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大事，估计就是撞了一下的样子。
“这个，”苏小姐把手底的鉴伤单推到韩沐伯的面前，“签字。”
韩沐伯拿起鉴伤单看了一下又放了回去，“轻伤？你知道鉴定人有权了解案情、调阅案卷、病历和勘查现场吧。”
“几个闹事的工人，”苏小姐眉头皱了一下，“拍了照，提出了申请，说要法医签字。”
韩沐伯摇了摇头，“未达轻伤标准，我不能签。”
“我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苏小姐深吸了口气，“一群工人天天在门口说要讨薪，我就吓唬他们一下，钱也不会少给他们，就是要再晚一段时间。”
“你是否追究跟我的判断没有直接联系，我的判断，未达标准，”韩沐伯一脸严肃的站着，“哪怕你要等我签了字接着把它扔到碎纸机里，我也不能签。”
“我在求你帮忙了都不可以吗，”苏小姐逼近了两步，“你知道我爸为了你不肯进公司的事……我一直在帮你打掩护，这次是绝佳的机会，你可以在我爸面前好好表现。”
“虽然我只是法医，但我同样念过入警宣言，秉公执法这四个字，”韩沐伯低了一下头，“这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你，”苏小姐咬了咬嘴唇，“如果我说你不帮我这次，我们就完了呢。”
韩沐伯愣住了，张了张嘴，还是选择了沉默。
办公室外面，恨不得化身壁虎贴在墙上的郭子凡努力的捕捉着从门缝里传出来的没一点声音，一记响亮的巴掌声让他知道里面基本谈崩了，连忙打了个手势，隐藏在一群跟过来八卦的女警中。
办公室的门被猛然拉开，眼睛微红的苏小姐看到门外的一群人也愣了一下，找了一下自己律师的位置。
“哎呀，”郭子凡顺着门缝溜了进去，看清了里面的状况嗓门一下亮了起来，“这，这，这算袭警了吧。”
时钟指向5点半，韩沐伯整理了一会估计警局的人应该都走得差不多了，毕竟脸上还带着个红印子，戴上墨镜，在用围巾一遮就差不多了。可惜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比如说在自己最不想见人的时候直接推门进来的两个人。
“干嘛？”韩沐伯捂了一下自己的围巾，刚刚照过镜子了，这幅装扮起来应该看不出什么异常。
“不用遮了，整个警局都传遍了，”谷嘉诚直接动手把韩沐伯的围巾扯下来，苏小姐的那一巴掌是把这些日子来的怒气一起发泄出来了，韩沐伯的肤色又白，虽然及时冰敷了还是用一个明显的印着，谷嘉诚又把围巾给他拉了上去，“不看看当时你办公室外面围了多少女警，现在全警局的人都知道，韩大法医为了一群讨要薪水的农民工得罪了千金大小姐，恐怕金龟婿适当不成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韩沐伯自己又把领口整理了一下，“这里毕竟是政府机关工作单位，这么八卦自己的同事好吗？”
“这只是陈述事实好吧，”郭子凡痞痞得靠在谷嘉诚身上，“告诉你什么叫八卦，电视剧上不都说分手之后会要求归还赠与的东西，大家在讨论你这位大小姐有没有这样，万一来一句，你的内裤也是我买的，那就尴尬了。”
“郭子凡，”韩沐伯一口气没上来，指着郭子凡的指头抖呀抖呀，加上小孩的眼睛还很不老实的在自己腰带的位置瞟来瞟去，“你你你，老谷，你不管管。”
“啊？”谷嘉诚双手抱胸，眼睛也被郭子凡的小动作带得不由自主的比较偏下“众口悠悠嘛，我能怎么着？”
“没有！”韩沐伯怒了，撩起上身的短夹克，解开腰带，抽出衬衫，作势要解西裤的扣子，“要看吗？眼见为实，来证实一下。”
“我对你的内裤没兴趣。”谷嘉诚一脸嫌弃，韩沐伯刚松了口气，郭子凡快手一撩，“哎呀大伯，这么风骚的牌子。”
“郭子凡！”韩沐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眼前笑成一团的两个人，脑袋有点充血，好像有什么事要提醒郭子凡的，但是现在一时想不起来了，算了，估计这个死小孩也只能让别人吃亏。
第二天一大早传达室打电话叫人，看见一身西装的赵磊对自己笑得灿烂，大冬天的让韩沐伯出了一身冷汗，对了，就是这个，忘了提醒一下郭子凡，自从上一次吃饭，韩沐伯就隐隐感觉到了这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小医生对郭子凡这个小蒙逼的心思。
“沐伯哥。”赵磊温和的笑着打招呼。
“磊哥呀，没有出来迎接你。”韩沐伯拍拍手，“真是来得早呀，还要一会才开始呢。”
“没关系，我习惯早到。”赵磊快走了一步跟韩沐伯并行着，“老师从小就告诉我，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韩沐伯把赵磊安排在报告厅稍等就急急忙忙的去找郭子凡，毕竟是老谷带的徒弟，不能让小孩吃亏了。可惜办公室，档案室绕了一圈也没找到两个人，无奈只好绕回报告厅去陪着赵磊的韩沐伯自然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两个人正在自己的法医室的解剖台上躺着。
“哎呦，磊哥。”韩沐伯看见被后勤女警们围在中间的赵磊，看来是自己白担心赵磊会自己坐在这里无聊了。
“沐伯哥。”赵磊眼睛亮亮的看着韩沐伯，笑得更是顾盼生姿，笑得韩沐伯毛骨悚然。
本来想借故逃掉讲座的郭子凡一看台上站的是赵磊，顿时兴奋的在下面频频挥手，谷嘉诚实在看不下去，把他的手按了下来。于是郭子凡同学第一次听课听得这么认真，全程盯着讲台上从容不迫的授课人，谁说的来，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
“磊哥磊哥！”讲座一结束郭子凡就跳过去搂住赵磊的脖子，“怎么是你呀，幸好我来了，要不然看见磊哥这么帅的一面了。”
“有被帅到吧。”赵磊对着郭子凡做了个眉毛wink，牙齿从笑开的嘴唇间露出，真真的唇红口白。
“啊~”郭子凡夸张的捂着胸口，“磊哥，你撩我~~，走，我请你吃饭。”
“好哇。”赵磊顺势搂住郭子凡的肩膀，“我正好想试试这里的食堂呢。”
赵磊慢悠悠的夹着餐盘里的菜，想着刚刚得到的消息。在报告厅无聊的时候后勤的各位姐姐们一听自己认识郭子凡就七嘴八舌的告诉了自己很多情况，比如，郭子凡现在急于找一个住的地方。
“对了，郭警官，我有件事想要咨询一下。”赵磊拿了张抽纸地给郭子凡，指了指，示意他嘴角有东西。
“说！”郭子凡豪气的一拍桌子。
“我也没有证据了，”赵磊垂下了眼眉，带上了些无可奈何的样子，“我最近老觉得被人跟着，医院的时候还好了，毕竟人多，可是回到家里就……”
“哎？那你最近……”郭子凡压低了声音凑到赵磊身边，毕竟身为警察，社会新闻也听得多了，尤其是现在，医患关系真是一言难尽，“有没有什么…不太理想的。”
“我最近都在急诊实习，来来往往，本来就，”赵磊叹了口气，“本来我是想要不要找个人租多余的房间，可是又担心不认识的人，哎！”
“那，那个……”郭子凡自顾着跟着着急了，完全没想到自己现在亟需找一个地方，“你认识的人呢，嘉成哥，谁的？”
“嘉成哥有住的地方，”赵磊舔了一下嘴唇，看来郭子凡完全没想到，“这个时候不早不晚的，上哪里去找合适的人，都是熟人，我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匆匆忙忙的搬家吧。”
“搬家？哎？”郭子凡忽然想到自己还放着大队里的行李，眼睛一下子亮了，“磊哥，你看，我行吗？”
“你？”赵磊故作不解的眨眨眼，“你是真的需要找地方住还只是为了帮我？如果是后者，不用的，我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没事的。”
“没有，我真的需要地方住，真的，”郭子凡急的快跳起来了，“不骗你，我行李都在这儿搁着呢。”
“真的？”赵磊还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我可以直接上网发招租的，应该很快就有人来了。”
“真的，”郭子凡站起来，拉着赵磊走，“不信我带你去看，哎呀，找老谷，找大伯，我今天就搬过去。”
“好啦好啦，我信你。”被拖着踉跄了几步的赵磊又一次捞住了郭子凡的肩膀，“不用叫他们，我们俩打个车就搬回去了。”
“行！”郭子凡一想也是，自己东西也不多，估计和赵磊两个人也用不了多少功夫，“听房东大人的。”
“怎么这么客气呢，郭警官。”赵磊仗着身高优势揉揉郭子凡的头顶。
“以后多多指教啦，赵医生。”郭子凡一歪头，冲着赵磊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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